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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纪实散文《我爱我父母》第17章

长篇纪实散文《我爱我父母》第17章


来源:中国儿童文学网  作者:王泉滔

  第17章
   
   我在泉河岸边的工地上玩耍了几天,这天下午,我独自在民工居住的工棚院子里玩儿,一位民工招手喊我,说是老乡,给我要黄瓜,我好像没有犹豫就给了他一根。他一边吃着黄瓜,一边羡慕着我快乐的童年。最后他说要回老家了,吃不上这里好的饭菜了。我不懂他,无心地应付了他一句,今天忘记了他的反应,可能他找不到倾诉的人,找了一个幼稚的儿童来掏心掏肺地说些知心话,可惜我辜负了他。他可能一肚子话要和我说,因为我的无知让他很失望、很无助。
   长大后才知道,人的希望一旦不能实现,内心的苦痛是无限的,且不管队长和他谁对谁错,况且世界上就没有“对错”二字,唯有的是人的“追求”二字。人想干啥,没有达到目的就有失落感,人皆如此。
   民工和我攀谈,估计也是对牛弹琴,琴声之妙,牛只顾吃草,根本听不懂琴声的悠扬。和这位失落的民工攀谈后的第二天,父亲说:“我们回家吧。”我听了父亲的话,说:“好。”吃过中午饭,父亲带着我回家了。
   多年来,虽然和父亲朝夕相处,我没有刻意问过父亲从哪里借来的自行车,也没有必要追究这些事情。我是坐客车到的泉河,回家是父亲用自行车带着我回的家。回家一路的风景在记忆中模糊了,亦唯有两个点无法忘记。其一是过沙颍河,我和父亲到了新安集渡口,父亲把我从自行车前杠上抱下来,渡口的河坡很平缓,我一气跑下去,父亲推着自行车、握着闸,很吃力地把自行车放到水边的渡船处。我没等艄公喊我就跳到船上,父亲把自行车提到船上,我只顾低头看船,猛一仰头,船已到了河心,我惊呼:“怎么到了河心了?”艄公对我父亲说:“你孩子没有做过船吧。”
   船行至河心,我没有一点感觉,这就是相对静止的道理吧。看着浩瀚的沙颍河,哗哗的流水,起伏的浪花,再看看脚下的船,才知道船在划动。船到对岸,船靠在水边的土地上,没等父亲招呼,我就一个箭步跳到岸上,艄公看了看我,笑了笑没有说话。
   爬上岸,父亲继续带着我回家。到家时正是半下午,夏天的阳光没有一毫炽烤,那天的风很是凉爽,村里的蝉声和泉河岸边的蝉声稀稠差不多。小伙伴听说我回家来了,纷纷来家找我。我只给他们带了寥寥的几块糖果,没有给小伙伴带来小画书。那个年龄的我们,思想是单纯的,思维是简洁的,没有丝毫的不良揣度,所以我们很快乐。
   父亲在家两天就走了。父亲走后,我却闹了个笑话,至今为人说道。
   什么笑话呢?父亲走后,我却哭闹了几天,非要去泉河岸边找我父亲不可,谁劝也不醒,一直哭闹了数天,是什么原因让我停止哭闹的,至今我也不明白,也不好意思问知。只记得村里人说:“这孩子,估计在那吃馋了嘴了。”这话没毛病。至今想来,我也不知道啥原因让我如此执着和父亲一起到泉河岸边的工地去。我想,村民说的应该是主要原因。
   今天父亲生病了,看着父亲输液,想了很多,也和父亲说了很多。时断时续的泉河岸边的几天生活又被父亲和我说起。没想到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各地不时燃起,为了防止疫情扩散,注射疫苗是人类的当务之急。为了疫苗安全接种,我第一次到一个乡下卫生院去。吃了午饭,没有疫苗接种任务,我和一个要好在返回县城时说:“我想到泉河大闸看看。”他说:“小地方,有什么好看的。”我没有说明原委,执意要去,他拗不过我,就开车去了泉河大闸。
   这个乡镇离泉河大闸不过十多里,要是走大路直路很快就到了,可惜我还想到春秋时代的乳香台遗址去看看,车子就绕了道,七拐八折到了泉河大闸桥头,我下了车,迷方向了,那年的玩耍地怎么也找不回来。问河岸劳作和散步的人,他们虽认真指点,我就是找不到那年在这里的童年足迹。唯找到一点的是蝉声如故,寥寥摄了几张影就急忙赶路回家了。
   时间很快,酷暑已逝,哗哗作响的青嫩的树叶变黄了,秋庄稼收了,土地耕种了,冬小麦长的有一拃高了,虽然还有裸露的地表,但整齐划一的麦垄沟就像木梳齿一样随着麦苗伸展到远方。
   冬天早来到泉河两岸,我又因医共体建设来到这里。缘于上次到泉河岸边迷失了方向,决定再次到泉河大闸一游。
   巧合的是,这次去泉河大闸,仍是上次那几个人,所不同的是农历十一月中旬。仍是从夏天出发的那个地方驱车而行,这次不敢再麻痹大意,坐于车内,眼一直瞅着前方,思绪随着车行走的路线而驰骋,唯恐丢掉方向感。
   路途不远,车速不慢,很快就到了大闸北岸。我们一行下了车,泉河就在眼前。下到大闸东边北岸的水湄处,还是夏天我站过的地方,放眼泉河流向,水纹,堤岸,树木,农舍,仿佛找到了那年我玩耍的地方。怕有错,正好来了一个人。此人正值壮年,约和那年给我送黄瓜的人个头相貌酷似。我问:
   “哪是李坟村?”
   他说:
   “闸南闸北都是李坟。”
   我说:
   “两个李坟村吗?”
   他说:
   “不是,是一个李坟,闸南的李坟村是这几年年轻人刚挪到那的。闸北是老李坟村。”
   他又说:
   “你是哪里人?来这干啥的?”
   我说:
   “我是洪山乡的,建泉河闸时,我在这玩过。”
   他随手指着面前的一段泉河说:
   “这一段就是洪山人挖的。”
   我问:
   “你多大了?”
   他说:“六十岁了。挖泉河我十岁。”
   我又问:
   “当时洪山乡的人在哪住着?”
   他把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来,指着河南岸说:
   “就在那个地方。”
   我道了谢,在水湄处洗了洗手,感觉一下泉河水的温度。虽是冬天,天气好像在温雪,河水不凉,流向远方的水很静,似无一丝波澜;回望大闸处,从闸板下努力翻上来的水,像沸腾的锅。
   我们一行上了岸到大闸的西侧北岸,想上到瞭望台,可惜门被铁索锁着。垂钓者自有他们的乐趣,我还是想到南岸去。我吩咐同行者说,把车提到南岸,想走南岸回去。携侣说,南岸是土路,凸凹不平,不知道能不能到达老城,我们只好徒步走在南岸上。因在北岸仅在二半坡走了走,突然上到南岸,感觉比北岸高了许多。放眼望去,泉河水清澈明亮,几只鸟雀盘旋飞翔,黄土路曲折前进,两边的树木肃静异常。停下来,我指着前面的麦地说:
   “这,应该是我小时候来玩耍的地方。”
   同行者有位高人,别看年轻,当地风土人情不次于专家。他指着麦地里的东西小径说:“我们往前走,下了河堤,绕过去,问问村里人,你兴许能找到知情的人。”我说:“走吧。”
   往前走了不远,路的南边是个水塘。水塘不大,水很清,没有杂草,周边长了稀稀的几棵树,有的歪倒,有的挺拔。我到了水边,再次洗了洗手,温度和泉河的没有两样,可能是和泉河相通的缘故。有人说,这个池塘可能是人喂养鱼的地方,因为有两间废弃的小屋。这,我们不去管它。
   往前走不多远,下了河岸就是一个村庄,叫刘埠口,可惜村头的几个院落没有人在家。我们继续南走西折,到了一个村庄,离路较远的一家门口坐着一位老妈妈手里在编织着什么。
   一条水泥路从村里通过,几个人在村里忙绿着。他们看我们走来,感到很好奇,以为是官家检查的来了。我说出来意。他们很热情,仍用公社一词,一人指着村后说:
   “洪山公社的人就住在村后。”
   我问:
   “是村西边还是村后?”
   他们说:
   “村后,不是村西边,就是村后那个池塘的前面。”
   我问:
   “这是啥庄?”
   他们说:
   “路庄。”
   我问:
   “是小路庄,还是大路庄?”
   他们又说:
   “路庄。这一片有好几个路庄,俺这就叫路庄。”
   我又问他们的年龄,有和我年龄差不多的,有和父亲年龄差不多的。他们说,想问当时的情况,村里还有几个八十多岁的人,他们知道的更详细些。为了赶时间,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和热情。
   走出村子,回望路庄后面的麦田,那年的房屋在田野上浮现,那年的人影在田野上重现,那年热闹非凡的场面在田野上闪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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